杏花篇
“杏花春雨江南”。說到杏花,似乎總離不開春天和江南。比如下面的這些首詩詞:
《蘇溪亭》
(唐)戴叔倫
蘇溪亭上草漫漫,誰倚東風十二闌。
燕子不歸春事晚,一汀煙雨杏花寒。
蘇溪在今浙江省義烏市蘇溪鎮(zhèn),與浙江東陽市相距不遠。戴叔倫當年曾任東陽令,這首詩應該是他出任東陽令期間所作。詩人描寫暮春景色濃郁而迷蒙,所謂“杏花寒”,實則是映襯倚闌之人心情沉重而憂郁,詩韻人情,雋永醇厚。
《寓言》
(唐)杜牧
暖風遲日柳初含,顧影看身又自慚。
何事明朝獨惆悵,杏花時節(jié)在江南。
《碧澗驛曉思》
(唐)溫庭筠
香燈伴殘夢,楚國在天涯。
月落子規(guī)歇,滿庭山杏花。
上面這兩首有關杏花的晚唐小詩,也是我素來比較鐘愛的。晚唐詩里這種自哀自憐,頹糜憂傷的調調,有時候真有如毒品一般,會讓人情不自禁沉醉其中而無法自拔。
《田家》
(宋)歐陽修
綠桑高下映平川,賽罷田神笑語喧。
林外鳴鳩春雨歇,屋頭初日杏花繁。
《北陂杏花》
(宋)王安石
一陂春水繞花身,花影妖嬈各占春。
縱被春風吹作雪,絕勝南陌碾成塵。
歐陽修和王安石都屬于江南人氏,確切點講,都是江西“老?”(前者是撫州人,后者是吉安人),所以他們筆下的杏花春雨江南,也就都自帶一份天然的親近感。若要說有何不同,就是歐詩純粹寫景,描繪恬淡清麗的江南農村春景。而王詩寄情于物,寫景之余還體現(xiàn)出了“拗相公”剛強耿介的個性和孤芳自賞的人生追求。
《玉樓春·春景》
(宋)宋祁
東城漸覺風光好,?皺波紋迎客棹。綠楊煙外曉寒輕,紅杏枝頭春意鬧。
浮生長恨歡娛少,肯愛千金輕一笑。為君持酒勸斜陽,且向花間留晚照。
宋祁的這闕詞,是一切有關杏花的詩作中所萬不能忽視的,蓋“紅杏枝頭春意鬧”乃千古名句,尤其是其中的一個“鬧”字,不僅形容出紅杏的眾多和紛繁,而且把生機勃勃的大好春光全都點染出來了。不僅有色,而且似乎有聲,用王國維的話講說:“著一‘鬧’字而境界全出。”可以說,宋祁是把杏花寫活了,他被世人稱作“紅杏尚書”當屬無愧。
到了南宋,國土偏居江南,近水樓臺先得月,詠贊杏花的詩詞佳作更見層出不窮了。下面這三首應該是其中最具知名度的:
《游園不值》
葉紹翁
應憐屐齒印蒼苔,小扣柴扉久不開。
春色滿園關不住,一枝紅杏出墻來。
《絕句》
志南
古木陰中系短篷,杖藜扶我過橋東。
沾衣欲濕杏花雨,吹面不寒楊柳風。
《臨安春雨初霽》
陸游
世味年來薄似紗,誰令騎馬客京華。
小樓一夜聽春雨,深巷明朝賣杏花。
矮紙斜行閑作草,晴窗細乳戲分茶。
素衣莫起風塵嘆,猶及清明可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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