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樣教語文重要嗎?好像不重要。
你看,如果把上世紀八十年代語文教師的課,移到今天的教學手術(shù)臺上解剖,基本上不合格。精彩的導入,環(huán)環(huán)相扣的推進,充滿懸念的等待,激活思維的提問,在我的記憶中,這些似乎不多。生本、生成、對話、動態(tài)、主體、建構(gòu)、解讀等,這些當下語文圈里的熱詞,那個時代更是沒有。我的老師很樸實很真誠地講課,緊盯著我們,對語言文字的記憶和運用是常抓不懈。老師可以脫稿講一大段精彩的話,而且他們的表情又是如此的真誠,絕沒有時下流行的煽情。課常常是這樣的,開始的時候你覺不出精彩,可是慢慢地生動了,慢慢地感染了,再慢慢地,你會害怕鈴聲響起,你會希望老師再講下去……我在教師的催促下,做摘抄做筆記,中學幾年,我抄了一本又一本,讀了一本又一本。
今天,當我想用時尚的語文熱詞去辯駁過去承受的語文學習之苦時,我突然發(fā)現(xiàn),就是那有些死板的教學給我的未來多少預留了一點文學的氣息。很懷念過去的課堂教師一節(jié)課講到底的精彩連貫,如說書人一般把那文章那名著滲透到你的心里,然后你心情激蕩地回家,央求父母給你買那本書。一個語文教師如磁針一樣吸引你走進文學的花圃去徜徉,該是多么偉大又樸實的成功。如果今天,我們的講解有這樣的效果,有這樣的激發(fā),沒有這樣那樣的教學模式教學方法又怎樣?
教語文,最重要的是給孩子一顆文學的心,給孩子一個神往閱讀的靈魂。那是最偉大的生成。
我常常反思,那些所謂的優(yōu)質(zhì)課,能帶給孩子們什么改變?當我們轟轟烈烈花里胡哨地上了一堂課,真的能給學生實實在在的語文種子嗎?我想,能讓語文教學漸入佳境的,必須是學生的主動閱讀。語文課,是在播種。因此,扎扎實實地打下深厚的語文功底,再切切實實地影響你的學生愛上語文,愛上課堂,對教師來說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怎樣教語文,真的又很重要。
如果不重要,如果沒有對語文教學的正確定義,語文教學就會亂,就會失去維護。
在個性激揚的年代,我們急于想給自己找到一條成名捷徑。功利時代,語文教學不可避免地成了一種工具,可以幫你走出狹隘、走出冷僻、走出貧瘠。于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許多人的心思都在五花八門的個人秀上,教法花式不得其旨。我們看不懂語文課,其實是看不懂自己的心。我們的課堂斑斕迷離,其實是自己在世界面前失魂落魄。通過課堂成為名師,通過分數(shù)成為名師,語文口號滿天飛,江湖宵小一般分門立派,真可謂“浮躁與夸張共舞,流派與口號齊飛”。對語文,對教學,我們?nèi)鄙倮潇o的審視,自省和修煉更是明顯缺失。
我讀過我的高中語文老師寫的書,語言功底深厚,樸素有內(nèi)涵,深刻又暢達。再想想錢夢龍老師那代人,學歷并不高,可是誦讀、書畫、吟賦、作詩都是信手拈來,氣質(zhì)儒雅、風姿翩翩,袖襟飛揚間都是語文的氣息,課堂上洋溢著語文教學的智慧。他們有著純正的語文教學路徑,有著靈活的教學方法,有著真誠的教學理想,而我們這代人語文基礎(chǔ)很是一般,卻總是好大喜功,喜歡標新立異。語文上努力不多,語文外總是刀光劍影。只求外在光鮮,忽視自我修煉,不朝語文內(nèi)心走,只想找到終南捷徑成就自己的亮麗。不是對著語言文字去教,不是因著學生發(fā)展去教,花式繁多姿態(tài)絢爛,卻終究與語文漸行漸遠。
走失了方向的出發(fā),再遠都是迷路。
怎樣教語文不重要,只要你教的是真實的語文;怎樣教語文又很重要,我們要回歸到語文的岸上。
滿堂講固然不理想,但你先思考,你能講出滿堂的精彩嗎?滿堂問我們要反對,但你先思考,你能問出語文的深刻與靈動嗎?李鎮(zhèn)西說得很幽默在理,一個真正有學問與情趣的教師,無論他怎么教學,哪怕他有時候“滿堂灌”,都叫“素質(zhì)教育”。所有的否定都不能著急,而我們對自己的反思則決不可延遲。
語文教學是山,求一種厚實;是水,講一種靈動。深刻切題的解讀,靈活適合的教學,深刻、睿智都是我們要努力追求的語文教學因子。還是做好語文和我們的思考吧,讓自覺和憂患成為我們的共同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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