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自北宋詩人的《上林春令》
蝴蝶初翻簾繡,萬玉女、齊回舞袖。落花飛絮蒙蒙,長憶著、灞橋別后。
濃香斗帳自永漏,任滿地、月深云厚。夜寒不近流蘇,只憐他、后庭梅瘦。
賞析
這是一首詠物詞。劉熙載云:詠物應(yīng)“不離不即”(《藝概》),意即詠物而不滯于物,也就是說好的詠物詞既要做到曲盡妙處,又要在詠物中言情、寄托。本首詠物詞就有“不離不即”之妙。
上片刻畫飛雪的動態(tài)美,寄托了詞人飄揚羈旅之悲情!昂醴熇C”三句,描寫紛飛的白雪,時而像翻穿繡簾的蝴蝶,時而像萬千天女散花舒袖長舞,時而像落花飄灑,時而像飛絮蒙蒙。這里采取博喻的方式,將雪比做“蝴蝶”、“玉女”、“落花”、“飛絮”,用這些事物來比擬,發(fā)明了一個精美的意境,給人以赫然活潑的印象,發(fā)生了令人著迷的藝術(shù)魅力。比喻,能夠比聲音、比形象、比情態(tài)、比心境、比事物,但都要捉住兩者之間的可比之處。這首詞的比方,重要是比形象、比情態(tài)。蝴蝶穿簾的形象,是相比雪花的輕而美,玉女飄動的形象,比擬雪花潔白而飄逸,落花比較輕?而凄清,飛絮比擬雪花飄灑而色白。這些比喻都是離奇的設(shè)想,富有獨創(chuàng)性,天然、精當(dāng),到達了“喻巧而理至”的后果。正因這些喻體都含著一個“飄”意,就為歇拍的抒情句“長憶著、灞橋別后”作了鋪墊,從而寄寓了羈旅在外,飄泊異鄉(xiāng)的愁情,達到了情景融合的境界。又因上片奇妙用典,如“落花”、“的“秦樓月,年年柳色,灞陵傷別”(《憶秦娥》)而加濃了詩的意境。
灞橋”暗用了“客心千里倦,春爭一朝歸。還傷北國里,重見落花飛”(《羈春》)。下片寫雪的靜態(tài)美,寄托詞人孤高志趣。姚鉉說:“賦水不當(dāng)僅言水,而言水之前后左右!保ㄒ娰R裳《皺水軒詞筌》)這是說寫詠物詩詞,可正面描寫,也可側(cè)面描述,或以反襯伎倆出之。本首下片,詞人就用寒梅來襯白雪,既勾勒了雪之潔白,又表示了梅之高格,從而寄托了詞人的孤芳、高潔的志趣!皾庀愣穾ぷ杂缆币痪,寫梅花在雪后深夜之時開放,幽香從窗外飄入室內(nèi)的斗帳中。“濃香”代指梅花。“漏永”即“永漏”,意夜深。“任滿地、月深云厚”一句,既寫夜晚的雪景,如厚厚云絮鋪滿大地,似皎潔月光灑向曠野。天宇大地,高低照映,好一個銀白世界。它靜無纖塵,如許小巧剔透。在這靜穆的天地間,有一枝寒梅盛開,散著濃香,烘托著雪白的雪更加光潔雋美了。歇拍“夜寒不近流蘇,后庭梅瘦”,又是一個抒懷句?洫勓┲忻坊ú晃穱(yán)寒,不同流俗,不趨炎勢,只在坐懷不亂中獨弄清影。這白雪寒梅的形象又寄托了詞人孑然獨破的志趣。
本首詠物詞,既用博喻修辭法,將雪作多角度的正面描寫,表現(xiàn)了雪之多姿多彩的動態(tài)美;又用陪襯法,以高傲的梅襯潔白的雪,創(chuàng)造了冰清玉潔的意境,表現(xiàn)了一種玲瓏的靜態(tài)美,在動與靜、虛與實的聯(lián)合中,融進詞人的思維情感,創(chuàng)造了一種秀雅飄逸的作風(fē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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