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愛只要是愛
(葡萄牙十四行詩之十)
[英國]伊·巴·勃朗寧
可是愛只要是愛,就是真正的美,
就有接受的價值;鸲际枪饷鞯,
不管燒的是神殿或柴枝;杉木與蒺藜
點燃的火焰會發(fā)出同等的光輝。
愛就是火;只要我關(guān)鍵時敞開心扉,
說出一聲:“我愛你!”這時,在你眼里
我立即容光?發(fā),增添了美麗,
并感到我臉上放出嶄新的光輝,
向你射去。只要是愛,就沒有下等
沒有微賤,當最微賤的生靈在愛,
上帝必接受他們的愛而以愛回應(yīng)。
我的感情透過我的容貌?發(fā)出來,
透過我的陋質(zhì)而閃耀,從而證明
愛的偉大創(chuàng)造為自然的手筆增添光彩。
(飛白譯)
【賞析】
這首詩記錄了女詩人生活道路上的一個重大轉(zhuǎn)折點,她終于在愛情的感召下支起了病弱的身子,一步步走出病房,來到春光明媚的戶外;她也終于穩(wěn)定了自己一直動蕩不定的感情流向,堅定地、自信地說出了“我愛你!”。愛情挾帶著生命和未來、信心和眷戀一起漲滿了她的心胸,她以從未有過的飽滿和昂揚唱起了愛的頌歌。
作為一個曾被病魔折磨得奄奄一息的人,勃朗寧夫人從不愿把愛情當作一種恩施的憐憫或同情,她不愿接受勃朗寧的求婚是因為她擔(dān)憂自己無法拿出同樣的奉獻,因而在她的愛的頌歌里響徹著“平等”的音符。女詩人再一次以“愛就是火&rdquo,勵志人物;為題材,指出:“火都是光明的,/不管燒的是神殿或柒枝;杉木與蒺藜/點燃的火焰會發(fā)出同等的光輝”;“只要是愛,就沒有下等,/沒有微賤,當最微賤的生靈在愛,/上帝必接受他們的愛而以愛回應(yīng)。”在這里,我們不僅能夠感到女詩人不再以病體殘身而自慚形移的坦然和自信,而且可以看到她在當時已屬相當先進的社會意識,即不以富貴貧賤衡量人的價值和愛的價值。在這里,愛不僅是一種感情表現(xiàn),更是一種思想精神的象征。這種愛不傾心于一顰一笑的歡樂,也不留戀于兩情依依的纏綿,而是以創(chuàng)造性和人的精神升華體現(xiàn)著神奇的偉力和“嶄新的光輝”。女詩人的愛情本身就是愛所創(chuàng)造的一個奇跡,作為這個奇跡的見證人,她并沒有把自己的起死回生視作上帝的點金術(shù),也沒有把自己和勃朗寧的愛情抽象到彌漫宇宙的“博愛”,而是作為一種活生生的生命力和創(chuàng)造力來歌頌愛情給自然增添的光彩,給微賤帶來的升華。這一思想情感呼應(yīng)著浪漫主義的精神追求和理想境界,是對人的主體世界的推崇和禮贊。(潘一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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