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尋常最奇崛
有兩類文章很棘手，一是作者“秘而不示”的文章，二是明白如話的文章。讀書是對人類高級智慧的探索，這種智慧，有時表現(xiàn)得很玄，讀起來好似墜入五里霧中，辨不清東西南北；有時又表現(xiàn)為很俗，讀起來似乎毫不費力，淡而無味。前一類文章，相對來說好對付，因為你讀不懂，自然會反復(fù)研讀，而一旦讀懂了，文章的滋味也就出來了。而后一類文章，因為一看就懂，很容易蜻蜓點水，淺嘗輒止，甚至?xí)阉?dāng)作白開水潑掉。而恰恰正是這類文章，它是反復(fù)過濾之后的醇酒，沒有任何可供咀嚼的渣滓，只有細細品嘗，才能體味出它字字清香。因此，對于此類文章的閱讀，尤其應(yīng)當(dāng)引起我們的高度重視。
沈從文先生的《邊城》是后一類文章，語言平淡自然，但“淡極始知花更艷”，平淡的語言中蘊含有極深的情趣。例如對于水、霧、狗、魚、渡船、碾坊、白塔等景物的描寫，對于端節(jié)賽船、捉鴨，中秋男女對歌等風(fēng)俗的描寫，對于儺送和翠翠河邊相會場景的描寫，對于爺爺和翠翠的生活習(xí)性的描寫，看來都是不經(jīng)意寫來，實際有很深含意，有詩和神話一般的意境。我們在前面已經(jīng)和大家反復(fù)品味了小說的深厚含意，經(jīng)過細嚼慢咽，潛思默想，想必有所神會。
當(dāng)代著名作家汪曾祺先生是沈從文先生的學(xué)生，他們師徒倆的創(chuàng)作風(fēng)格非常相似。下面向大家推薦汪先生的一篇散文，請你先細細讀一讀，悟一悟，看看自己有什么體會。然后，我們再一起讀，一起悟，對于提高此類文章的賞讀能力，也許會有很好的收獲。
胡同文化 汪曾祺
（1）北京城像一塊大豆腐，四方四正。城里有大街，有胡同。大街、胡同都是正南正北，正東正西。北京人的方位意識極強。過去拉車的，逢轉(zhuǎn)彎處都高叫一聲“東去！”“西去！”以防碰著行人。老兩口睡覺，老太太嫌老頭子擠著她了，說“你往南邊去一點”。這是外地少有的。街道如是斜的，就特別標明是斜街，如煙袋斜街、楊梅竹斜街。大街、胡同，把北京切成一個又一個方塊。這種方正不但影響了北京人的生活，也影響了北京人的思想。
（2）胡同原是蒙古語，據(jù)說原意是水井，未知確否。胡同的取名，有各種來源。有的是計數(shù)的，如東單三條、東四十條。有的原是皇家儲存物件的地方，如皮庫胡同、惜薪司胡同（存放柴炭的地方）。有的是這條胡同里曾住過一個有名的人物，如無量大人胡同、石老娘（老娘是接生婆）胡同。大雅寶胡同原名大啞巴胡同，大概胡同里曾住過一個啞巴。王皮胡同是因為有一個姓王的皮匠。王廣福胡同原名王寡婦胡同。有的是某種行業(yè)集中的地方。手帕胡同大概是賣手帕的。羊肉胡同當(dāng)初想必是賣羊肉的。有的胡同是像其形狀的。高義伯胡同原名狗尾巴胡同。小羊宜賓胡同原名羊尾巴胡同。大概是因為這兩條胡同的樣子有點像羊尾巴、狗尾巴。有些胡同則不知何所取義，如大綠紗帽胡同。
（3）胡同有的很寬闊，如東總布胡同、鐵獅子胡同。這些胡同兩邊大都是“宅門”，到現(xiàn)在房屋都還挺整齊。有些胡同很小，如耳朵眼胡同。北京到底有多少胡同？北京人說：有名的胡同三千六，沒名的胡同數(shù)不清。通常提起“胡同”，多指的是小胡同。
（4）胡同是貫通大街的網(wǎng)絡(luò)。它距離鬧市很近，打個醬油，約二斤雞蛋什么的，很方便，但又似很遠。這里沒有車水馬龍，總是安安靜靜的。偶爾有剃頭挑子的“喚頭”（像一個大鑷子，用鐵棒從當(dāng)中擦過，便發(fā)出噌的一聲）、磨剪子磨刀的“驚閨”（十幾個鐵片穿成一串，搖動作聲）、算命的盲人（現(xiàn)在早沒有了）吹的短笛的聲音。這些聲音不但不顯得喧鬧，倒顯得更加安靜了。
（5）胡同和四合院是一體。胡同兩邊是若干四合院連接起來的。胡同、四合院，是北京市民的居住方式，也是北京市民的文化形態(tài)。我們通常說北京市民的文化，就是指的胡同文化。胡同文化是北京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即使不是最主要的部分。
（6）胡同文化是一種封閉的文化。住在胡同的居民大都安土重遷，不大愿意搬家。有在一個胡同里一住住幾十年的，甚至有住了幾輩子的。胡同里的房屋大都很舊了，“地根兒”房子就不太好，舊房檁，斷磚墻。下雨天常是外面大下，屋里小下。一到下大雨，總可以聽到房塌的聲音，那是胡同里的房子。但是他們舍不得“挪窩兒”，──“破家值萬貫”。
（7）四合院是一個盒子。北京人理想的住家是“獨門獨院”。北京人也很講究“處街坊”�！斑h親不如近鄰”�！敖址焕锏馈钡�，誰家有點事，婚喪嫁娶，都得隨一點“份子”，道個喜或道個惱，不這樣就不合“禮數(shù)”。但是平常日子，過往不多，除了有的街坊是棋友，“殺”一盤；有的是酒友，到“大酒缸”（過去山西人開的酒鋪，都沒有桌子，在酒缸上放一塊規(guī)成圓形的厚板以代酒桌）喝兩“個”（大酒缸二兩一杯，叫做“一個”）；或是鳥友，不約而同，各晃著鳥籠，到天壇城根、玉淵潭去“會鳥”（會鳥是把鳥籠掛在一處，既可讓鳥互相學(xué)叫，也可互相比賽），此外，“各人自掃門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
（8）北京人易于滿足，他們對生活的物質(zhì)要求不高。有窩頭，就知足了。大腌蘿卜，就不錯。小醬蘿卜，那還有什么說的。臭豆腐滴幾滴香油，可以待姑奶奶。蝦米皮熬白菜，嘿！我認識一個在國子監(jiān)當(dāng)過差，伺候過陸潤庠、王?寺祭酒的老人，他說：“哪兒也比不了北京。北京的熬白菜也比別處好吃，──五味神在北京�！蔽逦渡袷鞘裁瓷�？我至今考查不出來。但是北京人的大白菜文化卻是可以理解的。北京人每個人一輩子吃的大白菜摞起來大概有北海白塔那么高。
（9）北京人愛瞧熱鬧，但是不愛管閑事。他們總是置身事外，冷眼旁觀。北京是民主運動的策源地，“民國”以來，常有學(xué)生運動。北京人管學(xué)生運動叫做“鬧學(xué)生”。學(xué)生示威游行，叫做“過學(xué)生”。與他們無關(guān)。
（10）北京胡同文化的精義是“忍”。安分守己，逆來順受。老舍《茶館》里的王利發(fā)說，“我當(dāng)了一輩子的順民”，是大部分北京市民的心態(tài)。
（11）我的小說《八月驕陽》里寫到“文化大革命”，有這樣一段對話：
“還有個章法沒有？我可是當(dāng)了一輩子安善良民，從來奉公守法。這會兒，全亂了。我這眼面前就跟‘下黃土’似的，簡直的，分不清東西南北了�！�
“你多余操這份心。糧店還賣不賣棒子面？”
“賣！”
“還是的。有棒子面就行�！�
（12）我們樓里有個小伙子，為一點事，打了開電梯的小姑娘一個嘴巴。我們都很生氣，怎么可以打一個女孩子呢！我跟兩個上了歲數(shù)的老北京（他們是搬遷戶，原來住在胡同里的）說，大家應(yīng)該主持正義，讓小伙子當(dāng)眾向小姑娘認錯，這二位同聲說：“叫他認錯？門兒也沒有！忍著吧！‘窮忍著，富忍著，睡不著瞇著’！”“睡不著瞇著”這話實在太精彩了！睡不著，別煩躁，別起急，瞇著。北京人，真有你的！
（13）北京的胡同在衰敗，沒落。除了少數(shù)“宅門”還在那里挺著，大部分民居的房屋都已經(jīng)很殘破，有的基柱甚至已經(jīng)下沉，只有多半截還露在地面上。有些四合院門外還保存已失原形的拴馬樁、上馬石，記錄著失去的榮華。有打不上水來的井眼、磨圓了棱角的石頭棋盤，供人憑吊。西風(fēng)殘照，衰草離披，滿目荒涼，毫無生氣。
（14）看著這些胡同的照片，不禁使人產(chǎn)生懷舊情緒，甚至有些傷感。但是這是無可奈何的事。在商品經(jīng)濟大潮的席卷之下，胡同和胡同文化總有一天會消失的。也許像西安的蝦蟆陵，南京的烏衣巷，還會保留一兩個名目，使人悵望低徊。
（15）再見吧，胡同。
你看，汪先生的《胡同文化》，可以說是清如水，明如鏡，仿佛一覽無余，誰個說讀不懂？但是王安石說得好：“看似尋常最奇崛，成如容易卻艱辛�！保ā额}張司業(yè)詩》）這里的一字字一句句，都是作者嘔心瀝血的結(jié)晶。面對人類的這種高級智慧，你不經(jīng)過一番艱苦探索，又怎么能真正讀出它的滋味？
第一段，“北京城像一塊大豆腐”，這是一個通俗得不能再通俗的比喻，但是它形象地說明了北京城在布局上四方四正的特征。接著列舉：拉洋車的要行人怎樣讓道，老太婆要老頭子怎樣靠邊，不方不正的街道要怎樣特別標明，無不是生活中最常見的事例。作者這看似很平常的敘述中，卻蘊含了很深的含意：北京城四方四正的格局，使北京人產(chǎn)生了很強的方位意識，而這種方位意識又形成了北京人的“方正”觀念。由“方位”而“方正”，改一字而念意特深，從而在不知不覺之中極自然地引出了全文的中心：“這種方正不但影響了北京人的生活，也影響了北京人的思想”。
第二至五段寫胡同和四合院。文章先用大量的筆墨寫胡同的名稱，胡同的名稱與北京人的生活有什么關(guān)系呢？因為這些名稱無一不來自生活，從皇家朝廷到平民百姓，從豪門大宅到小戶人家，各個階層、各個行業(yè)都有反映，而且處處打上了從金元到滿清游牧民族的文化烙印，獅子胡同，羊尾巴胡同等不用多說，即便那個大綠紗帽胡同，也是來自金元時期，元朝規(guī)定，后被明朝沿用，妓院里的男人戴的都是綠帽子。所以作者寫胡同名字，實際上暗示我們，胡同文化是一種深深的歷史積淀，它是游牧民族封建專制統(tǒng)治下的產(chǎn)物。接著作者寫胡同和四合院，突出它們的特征。胡同和散布在胡同里的四合院都是封閉的，住在胡同里的人，雖然近在鬧市，卻好比遠在深山。因此，由其形成的胡同文化也是封閉的。
這種封閉的胡同文化有什么特征呢？作者用好幾個段落的文字逐一寫出：（1）安土重遷，不思變革（第六段）；（2）獨門獨戶，不相往來（第七段）；（3）要求不高，易于滿足（第八段）；（4）安分守己，逆來順受（第九至十二段）。
通過上述分析不難看出，原來胡同文化是“方正”觀念的產(chǎn)物，方方正正，規(guī)規(guī)矩矩，老老實實，其精義是“忍”，這胡同文化本質(zhì)上就是適應(yīng)游牧民族專制統(tǒng)治需要的奴性文化。
難怪作者要喊道：再見吧，胡同！
以上是讀書的第一步，從具體到抽象，通過這樣的閱讀，我們把握了胡同文化的本質(zhì)，從而也領(lǐng)會了文章的中心。但是，不能只是停留在這一步，因為作者對胡同文化的這種感情，不只是表現(xiàn)在他的抽象的理性思考之中，而且特別地同時表現(xiàn)在他的生動形象的具體描寫之中。所以，我們還需要回過頭去，進一步從抽象到具體，分析文章的具體描寫，體會作品內(nèi)蘊的深意。
“北京人易于滿足，他們對生活的物質(zhì)要求不高。有窩頭，就知足了。大腌蘿卜，就不錯。小醬蘿卜，那還有什么說的。臭豆腐滴幾滴香油，可以待姑奶奶。蝦米皮熬白菜，嘿！”這是描寫北京人的清苦生活。讀這段文字，請?zhí)貏e注意這一聲“嘿！”，真是絕妙的驚嘆！它形象地說明，北京人對這種除了蘿卜加白菜還是蘿卜加白菜的單調(diào)而清苦的生活非常地滿足，豈只滿足，簡直是引以自豪；豈只自豪，他們還以此自炫于人呢，“哪兒也比不了北京。北京的熬白菜也比別處好吃，──五味神在北京�！弊x著這樣的文字，我們能有什么樣的感受呢？我想，每個人都只能發(fā)出帶淚的苦笑。世界上有兩種人最愛向別人炫耀，一個是阿Q，你看他在城里“發(fā)了”，“滿把是銀的銅的，在柜臺上一扔說，‘現(xiàn)錢！打酒來！’”北京人沒有這神氣。另一個則是孔乙己，雖然“又臟又破”，卻總是穿著那件唯一能炫耀自己身份的大長衫，他來到柜臺前，“排出九文大錢”。當(dāng)我們看著他把那九文大錢掏出來，慢悠悠地一個一個地排成一長串，炫耀自己交得起現(xiàn)錢的時候，那會是一種什么滋味？同樣，我們看到北京人得意洋洋地把唯一能顯示他們寬綽富余身價的大白菜，一棵一棵地摞起來，壘得比北海塔還要高，對他們的這種安貧樂道，又會是一種什么滋味呢？恐怕最多只能奉上半分的敬佩，緊接著而來的便是九分半的酸楚和十二分的悲哀，禁不住脫口喊道：“再見吧，大白菜！”魯迅曾經(jīng)深刻地指出：“安貧樂道是古今治國平天下的大經(jīng)絡(luò)�！保ā栋藏殬返婪ā罚┟靼琢诉@一點，我們也就不難理解，北京人對于大白菜文化何以如此地津津樂道了。
作品把北京人的“忍”，真可以說是寫絕了。在舊社會里，對封建的專制統(tǒng)治，他們“忍”；在大“革”文化的命的時代里，對林彪、四人幫，他們“忍”；即便在個人的交往中，人格人身受到侮辱，他們還是“忍”。文章這樣描寫北京人的“忍”：“忍著吧！──窮忍著，富忍著，睡不著瞇著！”這被北京人，無論窮人富人，當(dāng)作順口溜背得滾瓜爛熟的“忍”字經(jīng)，完全融入了他們的血液之中。然而，作者再也“忍”不住了，禁不住為其大喝倒彩：“‘睡不著瞇著’！這話實在太精彩了！睡不著，別煩躁，別起急，瞇著。北京人，真有你的！”“精彩”在哪里呢？精彩就在那一個“瞇”字！怎樣體會這個“瞇”字的“精彩”呢？我們可以用詞語替換的方法，進行比較分析。比如，為什么不“閉”呢？他們雖然要“置身事外”，可還是想“冷眼旁觀”，瞧瞧新鮮、看看熱鬧。為什么不“睜”呢？“睜”開了，是是非非、曲曲折折，不就都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嗎？為什么不“瞪”呢？怒目圓瞪、發(fā)上沖冠，北京人哪里敢有這個念頭？于是，他們就發(fā)明了自己的處世妙法：“瞇著”！好一個“瞇”字！對這個世界，愛看又假裝不看，想看又不敢看，明白又不明白，混沌又不混沌，似醒非醒，似睡非睡，迷迷糊糊的省去了多少煩惱和焦躁，活著雖不酣暢，但也沒有死的威脅，即使入死滅，也是“從昏睡入死滅，并不感到就死的悲哀”！好一個“北京人”啦，“真有你的！”汪曾祺先生的這一聲浩嘆，不知道包含了多少血淚和辛酸！魯迅說：“中國人的不敢正視各方面，用瞞和騙，造出奇妙的逃路來�！边@“瞇著”正是北京人造出的“奇妙的逃路”，然而也就證明著他們的“怯弱，懶惰，而又巧滑”。（《論睜了眼看》）
作品的最后，寫胡同的衰敗，這里有一段非常精湛的抒情式的議論，包涵著深厚的文化底蘊：“在商品經(jīng)濟大潮的席卷之下，胡同和胡同文化總有一天會消失的。也許像西安的蝦蟆陵，南京的烏衣巷，還會保留一兩個名目，使人悵惘徘徊�！薄拔靼驳奈r蟆陵，南京的烏衣巷”，指的是什么，它們和胡同文化有什么關(guān)系呢？這需要我們聯(lián)系學(xué)過的詩文。對這烏衣巷，我們很容易聯(lián)想起劉禹錫曾經(jīng)有過的詠嘆：“朱雀橋邊野草花，烏衣巷口夕陽斜。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睂@蝦蟆陵，可能比較陌生。其實白居易的《琵琶行》里有：“自稱本自京城女，家在蝦蟆陵下住”，“五陵年少爭纏頭，一曲紅綃不知數(shù)”，所以，蝦蟆陵是五陵少年尋花問柳之地。唐朝末年的韋莊就寫過一首《憶舊》：“昔年曾向五陵游，子夜歌清月滿樓。銀燭樹前長似晝，露桃花里不知秋。西園公子名無忌，南國佳人號莫愁。今日亂離俱是夢，夕陽唯見水東流�！蹦暇┦橇f都，詩中提到的王導(dǎo)、謝玄都是東晉開國功臣；西安是漢、唐兩朝都城所在。這些地方隨著歷代王朝的興起，都曾經(jīng)出現(xiàn)過燦爛一時的文化，但是它們都隨著這些王朝的衰落而衰亡了�！帮L(fēng)流總被雨打風(fēng)吹去”，無數(shù)的文人曾經(jīng)為此抒發(fā)過無窮的感嘆，然而就如夕陽一定西沉，大江一定東流，這是不可抗拒的規(guī)律。北京是歷史上唯一的一座游牧民族封建王朝的都城，從女真族金、蒙族元朝算起，中經(jīng)明朝，直至滿族清朝，歷經(jīng)八百余年，胡同文化就是隨著這些王朝的興起而興起的，它必然也理應(yīng)隨著這些王朝的消亡而消亡�！俺林蹅�(cè)畔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币粭潡潿F(xiàn)代化的高樓如雨后春筍般拔地而起，雄偉瑰麗的北京城日新月異地展現(xiàn)在人們面前，讓那些“滿目荒涼，毫無生氣”的胡同，在“西風(fēng)殘照，衰草離披”中去哀號吧。在商品大潮的新時代里，在社會主義的新制度下，北京人應(yīng)該有也一定能夠有自己的新文化。
所以，我們應(yīng)該說：永別了，胡同！
現(xiàn)在，我們一起讀完了《胡同文化》，這樣的閱讀對你有沒有啟發(fā)呢？請你回過去再想一想，我們是怎樣讀這篇文章的？運用了怎樣的讀書方法？經(jīng)常這樣想這樣讀，不愁你的閱讀能力不會突飛猛進，日異月新。
本文來自：逍遙右腦記憶 http://m.yy-art.cn/gaozhong/245773.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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