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自唐代詩人的《二月二日》
二月二日江上行,東風(fēng)日暖聞吹笙。
花須柳眼各惡棍,紫蝶黃蜂俱有情。
萬里憶歸元亮井,三年從事亞夫營。
新灘莫悟游人意,更風(fēng)格檐夜雨聲。
賞析
公元851年(大中五年)秋,的妻子王氏亡故。為了營生,他不得不應(yīng)東川節(jié)度使柳仲郢之辟,入幕任節(jié)度書記,于同年十月撇下幼女稚子,只身遠(yuǎn)赴梓州(州治在今四川三臺),開端了他畢生中最后也是時間最長的一次幕府生活。此應(yīng)作于公元854年,即詩人在抑幕的第三年。
蜀中風(fēng)氣,二月二日為踏青節(jié)。詩的首句“仲春二日江上行”,點明踏青節(jié)江上春游。次句“東風(fēng)日暖聞吹笙”,寫江行游春的最初感到和印象。溫煦的春風(fēng),暖和的朝陽,都披發(fā)著融跟的春意,就是那笙聲,也仿佛帶著春回大地的暖意。笙簧畏濕潤,天寒吹久則聲澀不揚,須以微火香料暖笙。東風(fēng)日暖,笙天然也簧暖而聲清了!奥劥刁稀焙汀皷|風(fēng)日暖”分辨從聽覺和感覺寫出了踏青江行的感觸??到處是熱乎乎的春意。
頷聯(lián)“花須柳眼各無賴,紫蝶黃蜂俱有情!睂懡洗荷<偃缯f首聯(lián)仍是描述剛接觸外界事物時一種自然的感觸,這一聯(lián)則是有意尋春、賞春了;、柳、蜂、蝶,都是春天最常見的事物,是春生成命與活氣的標(biāo)記,紅(花)、綠(柳)、黃、紫,更寫出了春天殘暴顏色。但這一聯(lián)不僅抒寫詩人對俏麗春色的流連沉醉,而且委婉流露出因美妙春色而觸動的傷感!盁o賴”即“無心”,與“有情”絕對。花、柳是沒有人的感覺和感情的事物,它只按天然法則行事,春天來了,便吐蕊、長葉,在東風(fēng)旭日中顯示誕生命的活力,散發(fā)著春天的氣味,而不顧人的悲歡哀樂,故源“無賴”。蜂、蝶是有性命的動物,春到世間,穿花繞柳,翩翩飄動,像是滿懷喜悅宣布著春天的降臨,故說“有情”。然而,不論是無心的花柳,還是有情的蜂蝶,它們作為春色的標(biāo)志,生命活力的象征,又都和失去了生命春天的詩人構(gòu)成赫然對照。“無賴者自無賴,有情者自有情,于我總無與也”(姚培謙《李義山詩箋注》),實在還不止是“無與”,而且是一種刺激。細(xì)味“各”字、“俱”字,不難察覺其中泄漏出的隱痛。詩人寫江間春色,寫物遂其情,正是為了要反襯出自己的沉溺身世與凄苦心情。何焯說:“前半逼出憶歸,如斯?jié)庵粒瑓s使人不覺”。這“不覺”正是詩的含蓄處。
頸聯(lián)“萬里憶歸元亮井,三年從事亞夫營!鞭D(zhuǎn)寫長期寄幕思?xì)w。元亮井,用陶潛(字元亮)《歸園田居》:“井灶有遺處,桑竹殘朽株”;亞夫營,用周亞夫屯兵細(xì)柳營事,暗寓幕主的柳姓。雖用典,卻像順手拈來,信口道出。他曾說本人“無文通半頃之田,乏元亮數(shù)間之屋”,可見詩人連歸隱躬耕的最少物資前提也不!叭f里”、“三年”,名義上是寫空間的懸隔,時光的漫長,實際上恰是抒寫欲歸不能的苦悶和無奈。對比著“三年已制思鄉(xiāng)淚,更入新年恐不禁”(《工筆》)、“三年苦霧巴江水,不為離人照屋梁”(《初起》)等詩句,不難覺得“三年從事亞夫營”之中所蘊含的羈泊天邊的苦楚。
末聯(lián)“新灘莫悟游人意,更作風(fēng)檐夜雨聲”。寫新灘流水在羈愁者耳中引起的特別感想。春江水漲,新灘流水在個別游春者聽來,做作是歡樂悅耳的春之歌;但在思?xì)w不得的海角羈旅者耳中,卻像是午夜檐間風(fēng)雨的悲涼之聲,一直撩動著自己的羈愁,所以發(fā)出“新灘莫悟游人意”的呻吟。本是聽者主觀情感作祟,卻說“新灘莫悟”,波折有致。馮浩說:“悟字入微。我方借此遣恨,乃新灘莫悟,而更作風(fēng)雨凄其之態(tài),以動我愁,真令人驅(qū)愁無地矣。”堪稱深得其旨。李商隱很多抒寫身世之悲的詩篇,往往以深厚凝重的筆調(diào),瑰麗精工的語言,著意渲染出一種迷蒙悲凄的環(huán)境氛圍。這首詩卻以樂境寫哀思,以漂亮的春光反襯自己凄苦的身世,以輕快流走的筆調(diào)抒發(fā)抑塞不舒的情懷,以清空如話的語言表示含蓄崎嶇的情思,存在相輔相成對峙同一的藝術(shù)后果。
本文來自:逍遙右腦記憶 http://m.yy-art.cn/shiju/88185.html
相關(guān)閱讀:明天將來綺窗前,寒梅著花未? 全詩賞析
野桃含笑籬笆短,溪柳自搖沙水清_全詩賞析
圓荷浮小葉,細(xì)麥落輕花_全詩賞析
長相思?花深深 陳東甫
浣溪沙?花漸凋疏不耐風(fēng) 孫光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