掃煙囪孩子(二)

[英國]布萊克

風雪里一個滿身烏黑的小東西

“掃呀，掃呀”在那里哭哭啼啼!

“你的爹娘上哪兒去了，你講呀?”

“他們呀都去禱告了，上了教堂。

“因為我原先在野地里歡歡喜喜，

我在冬天的雪地里也總是笑嘻嘻，

他們就把我拿晦氣的黑衣裳一罩，

他們還教我唱起了悲傷的曲調。

“因為我顯得快活，還唱歌，還跳舞，

他們就以為并沒有把我害苦，

就跑去贊美了上帝、教士和國王，

夸他們拿我們苦難造成了天堂。”

(卞之琳譯)

【賞析】

威廉&bull,傷感簽名;布萊克在寫作《天真之歌》的時候，并沒有計劃寫作《經(jīng)驗之歌》。人們普遍認為，《天真之歌》是詩人當時對世界的天真理解的反映。約摸五年后，詩人又創(chuàng)作了《經(jīng)驗之歌》，以更具經(jīng)驗的眼光看待世界，《掃煙囪孩子》(二)就作于1794年。此時的詩人已經(jīng)不再簡單地相信，純真的心靈能夠拯救世界，反倒對自己一直罵信的宗教發(fā)出了質疑。詩中不再熱切地贊美上帝，而是不滿地指責“他們拿我們苦難造成了天堂”。其中的“他們”指的是“上帝、教士和國王”：國王的天堂，是壓迫底層人們建立的虛假繁榮;教士的天堂，是宗教權力的膨脹;而上帝的天堂，也是靠犧牲羔羊而造就。這首詩中的孩子，雖然還在努力顯得快樂，但卻已經(jīng)被社會剝奪了最初的純真，漸漸流露出憤恨的情緒。

羅伯特•彭斯與威廉•布萊克，這兩位平民詩人橫空出現(xiàn)在18世紀末期，一反德萊頓、蒲柏等人的古典主義詩歌氣象，成為浪漫主義的兩位先驅。布萊克對浪漫主義最重要的貢獻，就體現(xiàn)在這首詩和其他一些批判工業(yè)化社會的詩歌中所反映出來的時代精神，這種歌唱時代的作風，深深地影響了身后一代英國詩人。然而，除此之外，布萊克與其說是浪漫主義的先驅，不如說深受多恩等人的玄學派影響，成為英國玄學派傳統(tǒng)不斷延續(xù)的重要一環(huán)。(劉云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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