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孩子問題的背后往往涌動著家庭因素的暗流。只是成年人容易把焦點對準孩子,忽略了問題背后的成因。如果把家庭當作一個系統(tǒng)來看,孩子的一些行為往往反映了家庭其他成員的狀態(tài)和相互關(guān)系。
對于孩子與家庭的相互影響,心航路教育網(wǎng)主持人張麗珊進行了很多探索,雖然案例本身呈現(xiàn)多樣性特征,但我們都可以發(fā)現(xiàn)家庭秘密的解碼。
充滿恐懼的女孩主動求助
劉小蔓是自己主動來心航路教育心理輔導中心預約面詢的。
“同學都說我有點不正常,建議我做心理輔導,否則不是我瘋了,就是他們被我一驚一乍嚇瘋了。”聽起來似乎很嚴重,事實究竟是怎樣的?這是一個經(jīng)常被噩夢困擾的女孩,和人說話臉紅,遇到一些意外總是夸張地尖叫,同學們戲稱她心理變態(tài)。
小蔓最初的這一主動求助使我們很快建立起咨詢關(guān)系,她滔滔不絕地傾訴起來。
從很小的時候起,小蔓開始被噩夢困擾,無論是現(xiàn)實生活還是夢境,對一切都充滿恐懼。每天回到家,她就把單元門緊緊鎖上,房間中稍有動靜就會使她毛骨悚然,提著棍子去看大門是否鎖牢,有時一個晚上要反復五六次,無法集中精力學習。
“你家是否有被盜經(jīng)歷?”
“沒有。現(xiàn)實中我沒有遇到任何真正可怕的事情,媽媽不讓我看電視,所以我沒有見過驚恐的畫面,一切恐怖的畫面都是我自己想出來的,夢境匪夷所思,每次都嚇得我出一身汗。”高中二年級的小蔓是天津市一所重點中學的學生,她領(lǐng)悟力很強,不僅能夠準確回饋我的談話,而且還能將相關(guān)的信息補充完善。
“在你如此膽小之前,發(fā)生過什么事嗎?”
“沒有具體的事情。我從記事就膽子小,媽媽只要離開我,我就會心驚肉跳。”
“你是和父母一起長大的嗎?”一般來講,孩子的恐懼往往來自父親給予的力量不足,我開始探究她的家庭。
“我三歲以前和父母在湖南,后來爸爸到天津讀博士,媽媽帶我,當時還有小姨和我們同住,她的老公到美國去了。”
“三個女性在一起生活,是不是經(jīng)常有不安全的感覺呢?”
“我媽媽和小姨都長得特別漂亮,她們從小就比較有安全意識,每天早早回家,將門牢牢關(guān)緊。”
“那時你害怕嗎?”
小蔓努力回憶了一會兒,“奇怪,那時候似乎沒有怕的感覺。三個人挺開心的,到了晚上就唱歌,玩游戲。”
隨著回憶的加深,小蔓逐漸弄清了恐懼形成的過程:自己是從做噩夢以后開始變得膽小,后來又將夢里的情景移植到現(xiàn)實生活中,使得害怕的事越來越多,甚至和熟人說話都緊張,嚴重地影響了人際交往。盡管已經(jīng)上高二了,但每天睡覺她都會死死攥著被角,把眼睛蒙上,生怕看到不應該看到的可怕事情。
在自己的家中有什么事情會是不應該看到的呢?我隱隱感覺到小蔓的噩夢和她的家庭有著密切的關(guān)系。我請她做了幾個心理測試,恐懼值并不很高。測試結(jié)果和現(xiàn)實反應如此懸殊,我感覺到我們要一起去透過表面,探尋更深刻的心理原因。我給她留了家庭作業(yè)——回憶最令自己恐懼的夢境。
“明天就來行嗎?所有的夢境我都記錄下來了。”小蔓漲紅臉急切地說。
家庭團聚意味著什么
眼前厚厚的一沓紙上,記錄著小蔓自上高中以來的噩夢。小蔓緊緊地抓著那一沓紙,目光中充滿了矛盾。為了讓小蔓放松,我請她先聽聽音樂,我看一看她描述的夢境。
小蔓夢境的主要角色很簡單,有蛇、小偷、山洞、年(小蔓特意在旁邊注釋“年”是一種怪獸,頭長觸角,兇猛異常,長年深居海底,每到除夕才爬上岸,吞食牲畜傷害人命。)夢境的情節(jié)也很簡單,除了無休止的追逐之外,最多的就是謊言被揭穿后,大柱子插入干涸的土地,造成天崩地裂……
我注意到有的夢帶有性元素,如此頻繁出現(xiàn),值得關(guān)注。但在我們的交談中,我了解到小蔓并沒有關(guān)于性的任何經(jīng)歷,那么,是否體現(xiàn)了家庭中父母情感上的問題?
“這些夢境最早開始于什么時候?”
“好像最早是在湖南的時候,到天津之后就好些了,最近三年這樣的夢又多起來,尤其最近兩年,幾乎每周都做兩三次。”
“你幾歲來天津的?”
“六歲。”
三歲以前,和父母在湖南,之后爸爸來天津讀博,小蔓和媽媽、小姨同住,六歲時來到天津和爸爸團圓,而最近三年,父親又離開。在這個時候,小蔓的生活發(fā)生了什么變化嗎?家庭團聚對于孩子來說意味著什么?
我問她與爸爸相聚的感覺,小蔓想了想說:“剛開始我不熟悉他,覺得他像一個外人,還感到恐懼……但后來我發(fā)現(xiàn)媽媽接納他了,我也覺得安全了。”
媽媽的“接納”是什么意思?為什么會有這樣的轉(zhuǎn)化?許多孩子在家庭中觀察父母的一舉一動,父母的喜怒哀樂,并經(jīng)過判斷來決定自己應對的態(tài)度和方式。
“后來,你們一直是一家三口在一起嗎?”
“我爸爸覺得在天津沒有什么發(fā)展前途,三年前又回湖南了,F(xiàn)在我和媽媽在天津。”只要父母分離,小蔓就開始做噩夢。她的夢與她父母的聚散非常合拍,這說明夢與父母有著密切的關(guān)聯(lián)。如果把家庭當作一個系統(tǒng)來看,孩子是家庭的捍衛(wèi)者,他們會非常敏感地洞察危及家庭完整的隱患,并以自己的方式維護。
“這些夢境中,哪個是你最恐懼的呢?”
“最緊張的就是我已經(jīng)鎖緊門了,但還是有小偷在外面使勁推,想往里擠,盡管自己已經(jīng)很努力了,但就是無法把門關(guān)嚴。更為可怕的是,我從來都沒有看到小偷的臉,甚至不知道是男是女。”小蔓此時身體開始顫栗,臉上充滿恐懼。
“小蔓,你感覺父母之間的感情怎樣呢?”
“挺好的,現(xiàn)在他們每天都通電話。”小蔓的表情開始不自然,用少有的微笑來回應我。
盡管她這樣回答,我還是猜測她父母之間的感情存在問題。小蔓夢中的小偷是否就是假設(shè)中的父母婚姻的侵入者?盡管她使勁往外推,但還是進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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